【齐艺】听见你的声音-送碗木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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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颜齐低头看看左边，脑袋上一个旋儿，又低头看看右边，脑袋上两个旋儿。前面是咔咔闪耀晃个不停的闪光灯跟快门音，在这么严肃又神圣的场景时刻，脑子里突然升腾起一个荒诞不羁神叨叨鬼戳戳的念头。

他想问问周震南的增高鞋垫有多高。

太沙雕了。赶紧把这个莫名其妙又过于诡异的想法生生按捺下去，继续保持专注听主持人讲话。

“请问你们对于酷的定义是什么呢？”

“我觉得是……”

所以到底有多高。张颜齐发现自己真的就是那种上考场越是紧张越是想起歌词，大事面前气氛越压抑屁话越是多的人，也不是才发现，早就知道吧，知道就知道吧，又不是没有见过大场面的人，表面上还是要绷住。

在他满脑子飘过弹幕跟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时，王晨艺偷偷跟后面掐了他的手一把。张颜齐回头去看他一眼，又把目光收回来。

恍然想起是他们之前在练习室排练时打打闹闹开玩笑时说起——我真的真的真的是第一次去这样的活动，之前都是地下啊，酒吧啊，掰着手指头跟周震南数，我去过最少的场子只有八个人，八个，比着八的手势在他眼前晃，真的，不骗你，就八个一个都不多。说完回头cue到坐在一旁撑着下巴安静听他们吹逼的王晨艺，诶，晨艺到时候我要是紧张了，就走神啊结巴啊说不出话来那种，你就在后面使劲掐我，不要手软，好吧。

王晨艺腼腆地笑笑笑，手缩在长长的卫衣袖子里，用掌根抬住下巴时正好捂住嘴。张颜齐发现时自己已经多看了他两秒，就超出正常范围的两秒。王晨艺问怎么了，张颜齐说没什么，又继续排舞。

他记得啊。真是个心细又敏锐的孩子。虽然说是孩子其实同龄，明明只差了几个月，却时常让人错觉差了好多。左边十八岁的周震南才是个真正的孩子，活泼，耍宝，没有心眼。主持人采访时忍不住又逗他，“我拿大头顶你。”

“我哪里敢整南哥。”

“他最萌，周震南就是个小仓鼠。”

王晨艺一直站在一旁安静地笑，感觉像是哥哥带自己的亲弟弟去游乐场玩，而他是隔壁邻居家那个安静听话又懂事的小男孩，妈妈说隔壁王阿姨不在家你把他家晨晨也带着一起去！！才迫不得已带上的。张颜齐笑完闹完发现默默看着他们的王晨艺，补上一句：

“其实王老师是最萌的。”

就好像聚会途中不喝酒的那个人自己坐在一旁发呆，在大家情绪很嗨地碰完杯喝过酒之后张颜齐一一给大家满上，又退出来给那个人倒了一杯饮料问他喝橙汁还是可乐。不想冷落任何一个人，不忍看到有人落寞失意，处处周全，面面俱到。

大多数事情不值得在意其实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像刘谨瑜帮他套反被套这种事有什么好在意的呢，一句“我喜欢睡反的”化解了尴尬还体现出了高情商。他有一套自己的处世方式，而这套处世方式不是人人都学得来的。

他不过是太容易感同身受，心理学上把这叫做“共情能力高”。

机场的宽面186一碗，张颜齐左看看右看看，说要不还是吃我带的老干妈吧。最后三个人面面相觑，在飞机还有一个小时马上就要起飞了而他们赶时间又想填饱肚子的情况下坐在一家咖啡店里。

周震南这个小屁孩抢着喊着要吃张颜齐手上的三明治，饿虎扑食般扑上去又抓又咬又挠，张颜齐开始时逗他一拿到赶紧咬了一口手伸得长长的不让他抢到，打打闹闹好一会儿坐在对面的王晨艺突然向他们推了一下自己的餐盘，“要不你吃我的吧，我不饿。”

张颜齐跟周震南都停了动作，周震南坐下来，拉拉衣服下摆清清嗓子，仿佛才意识到这是个该弹钢琴表现优雅艺术家的场合而不是解放天性放飞本我，虽然他时刻谨记要端起来自然气质就会出来，可遇到张颜齐这个沙雕分分钟又回到南花花幼儿园。这都怪张颜齐。

张颜齐想说没事没事你吃你的别管这事儿逼，明明晓得只剩一个小时就要登机了还点最贵最高档做得最慢的牛排，让他饿着，虽然说完这话大概率还是会把手中的三明治给他。然而在他还没开口之前，说着不饿的小王老师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来。

沉寂一秒钟之后，周震南跟张颜齐率先拍桌狂笑，王晨艺有些不好意思，也一只手捧额一只手捂着肚子跟着笑起来。不像张颜齐跟周震南仰天哈哈大笑，十六颗牙齿暴露在空气中接受尘埃洗礼，而是低下头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小身子一抖一抖。

那么在还算愉悦的滑稽气氛中草草结束了一顿午餐。登机时一直跟周震南说个闹个不停的张颜齐突然凑过来像黑手党间谍似的低声问他，“吃饱了没？”

王晨艺杵着行李箱拉杆先是一愣，抬头向上看时张颜齐半张脸埋在口罩里看不真切。或者本身口罩下面也没有什么表情。目光既没看他又像直视前方，或者只是追寻前面跳跳闹闹的周震南像观望自己孩子玩耍不要摔倒的家长。

没有得到回答张颜齐终于低头看他，又问了一遍：

“还饿不饿？”

眼睛就像姚琛在节目里说的那样“我哥永远一副睡不醒的样子”。王晨艺觉得这样的眼睛极易给世人造成误会，不是误会他到底有没有睡醒或者是不是真的满不在乎，而是当他极度真诚地看着你，认真而又真挚的时候，容易看出点别的意味。

王晨艺转回头，低头看看交叠放在行李箱拉杆上不小心搅在一起的手指，又抬起头看着前面，平静地回，“吃饱了。”

没想到张颜齐从包里抓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德芙巧克力利索又麻利地塞到王晨艺包里，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拍拍他的口袋，在王晨艺抬头看他时一个wink加舌头滑过上牙膛清脆地一声响，“我粉丝给我的。”

于是那天粉丝抓拍到一张口罩上圆圆的眼镜边框里笑得眉眼弯弯的王老师好可爱的一张图。

张颜齐跟周震南大动作不断，跟他在一起小动作就无比得多。王晨艺上台前紧张地手背在后面手指不停地搅，张颜齐从后面不动声色地勾勾他的小手指，没事，放轻松。

他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他又何尝不是第一次登上这样的舞台。虽说前几次舞台也是很小，至少没有八个人那么惨的程度，拿过几个齐舞大赛的奖，跟这个到底是不一样的。王晨艺原本接到通告时不是很在意跟谁一起参加，现在却无比庆幸是他们人都好nice。

后来活动结束后他们合影留念拍照，王晨艺站在后面不够高，张颜齐一拍脑袋想出个歪主意让他踩在自己鞋上。

第一次公演舞台时周震南哭，张颜齐捧着他的脸为他擦眼泪，王晨艺只是隔一块屏幕看着，没有太多感想。但是现在张颜齐蜻蜓点水轻轻柔柔的安慰宽解却好像忽然让他理解了当时周震南感受到的是什么，是什么一种感觉，以及他得到的是什么。之后再回想起当时参加活动时张颜齐开玩笑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的一锤碰过的地方都酥酥麻麻的痒。

我真是奇了怪了王晨艺想。

相比起当时的张颜齐，作为亲学生的张艺东显然是更亲一点。艺东基础不好，练到凌晨三四点过，王晨艺偷偷去看他，作为曾经的老师也作为朋友。他悄悄坐在窗帘后边，不想打扰也不想宣示存在感，就想告诉他我来过，我在看着你，有在关注着你。他那不痛不痒不厚不重的温柔都没法掷地有声，就像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在俄罗斯金丝绒蚕被上，自然而然遍地流淌，跟地板上铺展的月光滩开融为一体。

那么刚好撞到同一支舞的另一组又把同样没有舞台基础的张艺东当作此时的对手的张颜齐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王晨艺手放在大腿下面压着身子前倾，要是他腿再短点或者窗台再高一点毫不犹豫会一前一后地晃荡，这时张颜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地就来了，王老师的腿也停住了晃荡。就见他单刀直入地就问，张艺东你练到哪儿了？

就，这个动作，这个动作，我还没有抠会呢。

张颜齐上去就是一个踢腿摇胯甩手的连贯动作，我这个都跟上他们了你敢信？！

哟，哟——两个人都看着对方摊开手瞪大眼睛做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一个激动的拥抱过后赶紧取经，怎么做的快教我快教我……

王晨艺看着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来，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个动作两个人却像发现了宝藏。就像小朋友第一次完完整整背出一首唐诗或者学会骑单车这样简单得不得了的事情，都要高兴好一番，孩子的每一次进步都值得鼓励。

然后张颜齐开始跟张艺东探讨起谁练得更晚练到几点的话题。张艺东说他练到三点，张颜齐说他练到四点，张艺东就说他其实练到五六点。等他走之后就算张艺东先前是躺在地上也爬起来继续练，不行，张颜齐都会了我不能不练。像是无聊的小学鸡争执，王晨艺发现了，看起来好像是过来耀武扬威炫耀进步顺便刺探军情，其实是互相鼓励打气，张颜齐每次都会善良的得意洋洋走之前安慰关切，从没有讥讽嘲笑或者是故意刻薄过。

他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的，虽说艺东也是个极易好相处单纯的人。但自己好像不行。王晨艺反问或者说扪心自问了一下自己，交朋友是一件很难的事吗，不，不难，他朋友多，人缘也好，但那样的熟稔程度，要怎么样才能做到，无论如何也放不开，腼腆内敛成了最大的阻碍，把一切归咎为“慢热”，最后，说来说去只能是个适度中度“社交恐”的人罢了。

王晨艺有段时间感冒了无人问津，只有在拉下口罩咳嗽两声或者很没精神的时候有人问两句。都说没事啦一点小感冒或者有点不舒服过会儿就好了，要他拿着个大喇叭到处宣扬我生病啦不能教你们跳舞啦那是不可能的连家里人问参加哪个节目都不好意思说，说“不告诉你”最后给家里打电话妹妹都不知道哪个节目才想起来自己没说的人，当然是咬咬牙都要坚持不能拖了整个组的后腿。

第一次公演舞台不仅表演了两次不说，按下不表，这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其次是有个酷炫的队友从高处倒下接住的动作要踩在他的肩膀上排了无数次，被在铭踩过的地方每次犹如火烧一般，回宿舍脱了衣服水一冲火辣辣地疼不受伤才怪。憋着不说，隔天继续练，那他这种人也是打碎了牙和着血往自己肚子里咽。

张颜齐把话筒递给他，帮他扶着麦，极其认真地注视着他回答问题，而且笑得好甜。王晨艺抬眼对上，撞上那双眼睛吓了一跳，结束之后问他，你那样看着我干嘛？

听你说话啊。

好像无可辩驳。这问题就很莫名其妙，人家拿麦给你，你在说话不看着你，难道是在数你有几根睫毛啊？

没想到张颜齐又说，不是，我觉得嘴唇一动一动的很有意思，好像兔子哦。

他说这话时弯起笑眼，虽然眼角依然向下，却分分毫毫透出高兴喜悦来，王晨艺之前从来不觉得张颜齐那样的一双眼睛里会有光，但是现在他的瞳孔里反射出来的自己的影子要不是天上的星星落进了深邃的海里就是青光眼或是出现了幻觉有毛病。

严丝缝合的愉悦从各个边边角角溢出来，连带着逐渐升高的舱内温度以及离太阳离得越近越能感受到热量。这热量来自于遥远的巨大恒星还是自身周围散发出来不得而知，嗯，包括表面具象化体现集中在人的脸上皮肤这一块慢慢改变的颜色深度也尚不清楚。王晨艺好像在妈妈那里做了错事的妹妹怪罪到自己身上结果被发现了反而受到了表扬一样，或者第一次街舞比赛拿到名次牵着他的手大街小巷走街串巷街坊邻居地到处宣扬，看电视上那个是我儿子！就好羞耻哦。

星座书上说处女座最需要的就是别人的认可，不止一本书上这样说过，当然哪一本地摊小书尚未得知。与此同时另一句是要想接近处女座，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予认可。自卑自恋，自负自轻的处女座极度分裂，不仅全世界的认可，而且是最在乎最重要的人的认可。张颜齐依稀记得有那么一句吧，想这孩子小时候是多么得不到爸妈的认可，怎样的家庭环境啊，又觉着自己想太多，人家只是高标准严要求自己而已，像每一个变态地追求完美的处女座一样。

他还听说他有点小洁癖来着。不折不扣的典型处女座，坐实了地摊算命星座书上的一切，那总得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人，顶多心思敏感脆弱了一些。张颜齐之前问他会不会有压力，他说本来就是顶着很大压力过来的，还开玩笑说学生都叮嘱他不要看手机，怕网上不怀好意的人攻击他顶不住压力退赛了。又问他紧张的时候想什么，他说恨不得立马回去撸雪球，哦，雪球是他家的猫，可可爱了。

关于他家猫雪球的相关一天可以有几十条，张颜齐有天心血来潮搜他的名字翻他微博刷到头痛。当然他之前也相继搜了周震南陆思恒刘也一系列人的名字，发现还是自己的最有意思，真真是个有趣的灵魂，然而王老师一搜都是舞蹈视频，那舞蹈，那音乐，那动作，配上剪辑画面与光影音效，帅得分分钟让人陷进去。

这都不重要。张颜齐觉得王晨艺这样的人看着随和，实则不好接近，那总的来说是个慢热的人，他不像周震南，就逮着你皮逮着你淘晓得会被无限包容满满宠爱的孩子，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里生长起来，浑身散发着自信与爱意让你不由自主接近。而不像王晨艺这般总有点小心翼翼，他的礼貌，谦让，温和，腼腆，全被他看在眼里，都记得他去张艺东时偶然瞥到王晨艺坐在角落里歪着脑袋看他们，一孤孤零零的乖小孩儿。

如果说周震南是一团炽热的火，王晨艺就是一汪叮了咚的泉水，火不把自己燃烧殆尽誓不罢休，水徐徐缓缓柔柔软软却有滴水穿石的能力。张颜齐对这样的人不甚擅长，但好在他真诚，真挚又沙雕地生活着，可以跟周震南随随便便打嗝放屁乱开玩笑，落在别人眼里也是打情骂俏“兄弟”情深，开玩笑整人也不至于担心太过分会生气毕竟心里有数都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但本能觉得不能对王晨艺这样，是要认真对待的人，是要认认真真耐耐心心对待的那种人。不是说担心对方受伤不小心戳中伤口雷区什么的，而是当他看着你，对舞蹈对热爱的一切，无论对待什么都拿出无比真诚的态度，就肃然起敬，乃至于张颜齐跟他不熟都恭恭敬敬地叫王老师，不敢放肆。

那么跟这种人，你只能以真心换真心，每次看他的眼睛，都觉得有好多好多心事要说，但都说不出来，他又不会开口，就给别人从那些无与伦比的梦幻的舞蹈视频中又窥不出一二。张颜齐时常把神仙打架挂在嘴边，除了说周震南很屌就是说王老师跳舞怎么怎么厉害。直到姚琛都想封住丫的嘴，一根筷子翘起挑了几根葱花飞起，“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老是把学跳舞挂在嘴边，还说要跟别人battle一次。”

“哪点，我确实在努力学跳舞啊……我老说迈？”

“老说。”得到无比肯定又坚定的沉重的点头的回答。

“你不懂……男人之间最浪漫的事情就是battle。”

跳舞battle不一定会赢倒是先把头掰下来，张颜齐练跳舞真是把自己练跳吐了，然后王老师一来立马挣扎着爬起身即使前一秒趴在地上犹如二战中被削掉半边脑袋炸掉腿的士兵在战壕中匍匐前进。王老师很耐心地指导悉心地教，虽说是这一次艺东跟他们分到了一组才有幸沾得这光，依然像捧着每几百年划过的流星掉落的陨石一般视若珍宝。

王老师讲，他就很认真地听，一双将醒未醒将睡不睡的眼睛就很专注地，认真地盯着他一个人，一张嘴。乃至王晨艺第二次对他印象深刻，第一次是老干妈一打开遭到一堆人疯抢，一群人嗡过去一散开瓶子就见底了剩张颜齐拿个筷子撰着空瓶子一脸茫茫然，也不见他有脾气发得说任何不好听的话。特别是周震南控制不住有点小脾气时他是第一个冲出去安慰的，“自己的事情不重要别人的才是要紧的”，不知怎的这句台词还是话浮现在耳边，彼时他不懂周震南真正拥有的是什么，只感慨他们感情好，并不艳羡。

那么现在是什么状况呢？他笑起来嘴抿成一条线，张颜齐又盯着他，指着他的嘴，看，看，就是这种形状，像一个达不溜，说着在空中画了一个ω，小写的希腊字母那种。还问，像不像兔子？

小王老师的温柔跟窗外的明媚和煦阳光一起流淌一地，扶了扶眼镜框，又不知作何回应好，像吃了人包子铺俩包子囊中羞涩，左右不知道怎么办，回头看看周震南脑袋一歪口水从嘴角流下来睡得正香，都不怎么闹腾好不习惯。这几天他们都太累了。

张颜齐把脖子上的挂枕拿下来递给他说你枕着这个睡吧，肩上的伤肯定不舒服。王晨艺惊讶地问他你怎么知道，张颜齐说我还知道你半个月前的感冒还没好呢。

可能只是什么时候打了个喷嚏，咳嗽几声，王晨艺自己都不甚在意。张颜齐拿出手机插上耳机，问他要不要一起听，自己最近写了新的demo。

说着拍拍自己的肩膀，坐飞机不舒服要是不介意的话，靠这睡，人肉垫子比枕靠巴适多了。

王晨艺看着他，慢慢把身子靠过去，小心翼翼试探着，像兔子嗅着嗅着往人手上拿的青菜叶子上凑，最后心一横，脑袋一放，简直像直接砸上去的，调整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温柔的嗓音在耳边低低吟喃。张颜齐偏头看到炸毛，有几根不安分地翘起轻轻柔柔刮过他脸颊的肌肤，像春天的柳絮微风扬起清风拂面。嗯，两个旋儿。

耳机里的音乐轻柔缓缓流淌进耳朵，张颜齐看他睡熟了连睫毛都轻轻翕动，像蝴蝶的翅膀，轻手轻脚地摘下来，放进自己的耳朵。

爱与恨只存在三秒的距离

我没法停止想你

也许我应该要学会去放弃

可是我很爱你

……